北京大地出租汽车公司司机胡德贵至今好像还惊魂未定,最近与记者谈起3月20日那趟内蒙古之行不禁虚汗淋漓,后怕万分,他不断地重复着一句话:“要不是那天车出了故障,要不是那天天气不好,说不定连人都回不了北京”。
50多岁的胡德贵,浑身上下透着厚道本分,也许正因为这些特征,他成了一些心怀叵测的人眼中的猎物。那天下午3点多钟,胡德贵刚送完一个乘客,一自称内蒙古呼和浩特人、约摸30岁左右的小伙子哭哭啼啼地上了他的车。小伙子哭诉道,老父亲患肺癌,家里派他来京买药,谁知刚到北京还未来得及买药,家中又来电话说“父已病危,请速回家”。他恳求胡德贵说:“请您帮帮忙,赶快送我回家,花多少钱都行,坐火车已来不及了!”尽管小伙子的话漏洞百出,但一心想着多挣钱的胡德贵还是信了。双方讲好价钱,在一家出租车调度管理站交了10元钱的登记费后,踏上了远驶内蒙古的征程。
车到京郊延庆,天色已晚,灰蒙蒙的天空突然下起了雨加雪,路上行驶困难。想想还有几百公里的路程要走,胡德贵心里很是犯怵,但既然已答应送人到家,就只好硬着头皮往前走。不过,此时小伙子在车上用手机给家里打的一个电话,引起了胡德贵的警觉。小伙子在电话里说:“我打的是一辆红色‘夏利’,估计在凌晨3点到×××,请你们带好钱在那里等我”。胡德贵顿时疑窦丛生:为什么非要告诉家人打的是红色夏利?为什么不直接回家而要家人在×××等他?为什么来京买药就带那点钱,连几百元钱的车费都付不了?
再想起北京每年都有出租车司机被骗至外地杀害的事情,胡德贵心中紧张得要命。就在此时,一辆由北京开往呼和浩特的大轿车呼啸而过。胡德贵好像见到了救星一样兴奋地对小伙子说:“你干脆坐大轿车回家吧,我加速超过去拦着它,这样又快又省钱。”“别、别、别,你好事做到底,还是直接把我送到家。到时我们全家一定好好感谢你”。小伙子的死活不同意愈加引起胡德贵的警觉。车在山路上穿行,雨雪依然不停,胡德贵有意放慢速度,心想只要拖延到天亮到呼市,就好办,并同时做好搏斗准备。
凌晨3时,车快到内蒙古集宁市的时候。夏利车前大灯突然不亮了。这无形中帮了胡德贵的忙,找到了不去呼市的借口。他先找到集宁市一家汽车修理铺,叫醒老板修车,同时对小伙子说:“请您再另打一辆出租车回家吧,我这车不知修到什么时候,别耽误了你的事,车费好商量。”小伙子坚决不同意,执意要胡德贵把他送到家。谈话间,小伙子称出去解个手,约摸一两分钟后,胡德贵也跟了过去,可此时小伙子已消失在夜幕中。胡德贵赶紧到集宁市公安局公交分局报了案,可当他拿出在北京站出租汽车调度管理站乘客登记表时,发现乘客登记的仅仅是手机号9034566,名字叫“张新雨”,没使用有效证件登记。集宁警察试着拨打了这一号码,发现是空号。
本想挣大钱的胡德贵,不但没挣着钱,反一路搭进去几百元的油费、路桥费,等最后修完车后,身上只剩下50多块钱。别说交路桥费,连回北京的油钱都不够。幸好集宁市公安局公交分局的同志们向他伸出援助之手,免费为他加了满满一箱油,又为他开具了一封证明信,请求沿途所有收费站点免费放行。
落荒回京的胡德贵,在家足足躺了一天,庆幸自己活着回到北京的同时,也想起了到北京市公安局公交分局出租车治安管理处报案,接待室听了他的介绍后说:“在哪儿登记的找哪儿去。”胡德贵接着来到他办理出京登记的出租车调度管理站,质问登记人员为什么不按规定登记有效证件,而只登了手机号。没曾想得到的是这样的回答:“你愿意挣这钱!身份证还有假的呢。”胡德贵无论如何想不明白,这事儿到底有没有地方管?该由谁来管?他想通过法律讨个说法。